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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五十九节 京师(十六)(2/3)

作者:吹牛者
就他的为人来说,廖三娘是相当钦佩的。他和大多数元老一样,并没有出身豪门那种冷酷的杀伐果断,反倒颇为正直善良。平日里即不沉溺女色,也对游乐宴饮没什么兴趣。在京师站的人事公务上也算得上公正,业务上更是一把能手。但是,廖三娘总觉得这位冷老爷的骨子里,带着某些不甘寂寞的因子。表面上看,他在京师站过得是循规蹈矩的日子,谨慎小心的应对着周边的一切。但是总有某种“做大事”的冲动。

他人很随和,经常会跟临高来的员工开开玩笑,冷老爷曾经在对廖三娘打趣外派的元老们时说过:元老院对待外派元老们就像是在买彩票,而且每天都能中五百万,并且已经连续中奖十年。毕竟外派元老们面对的从来不仅仅是各方的敌人,更多要面对种种乱世 、天灾、疾病和无数不可预知的意外。

元老院的伟大在自然的天威面前不值一晒,在简陋的保卫、卫生、防灾条件下奔波乱世,十年没有发生外派元老死亡、残疾、失踪的事故,这本身就是个足以让元老院自矜的奇迹,虽然其中多次是依靠命运的卷顾,但在唯结果论和个人价值实现的个人冒进主义的亢奋下,许多问题被各种外派成绩的光芒暂时掩盖了。

享受幸运的同时,也在不断累积着乱数。

廖三娘不明白什么是彩票,但大致能猜到那是一种博戏。京师站这种特殊的、略显混乱的管理体系存在大量的漏洞,京师站是一个因地制宜搭建的特殊班子,在北伐启动的后大明时代,京师站的存留愈发成为了一个争议的焦点,一方面京师站金融、工商业务的开展卓有成效,另一方面与当初低调、匿伏的建站宗旨产生了矛盾,随着澳洲货销量的增加,吸储、放贷和与高层客户接触的增多,冷老板的名头越来越大,曝光率增加的同时,风险也随之增加。

是全面裁撤还是由土着员工全盘接手?各方还在研究、斟酌,廖三娘无权说三道四,也说不出什么道道,但她看出了些苗头,京师站很可能要缩减了,或者说,要转入地下了,冷老爷很可能要回广州了。

冷老爷口中嘲讽着元老院在外派问题上的博彩,但他自己却依然故我,依然将个人的命令凌驾于京师站的制度之上,并没有丝毫改变,而且感觉理所当然。

其他临高来的人或多或少的也感知到了点什么,闲暇时他们也会互相窃窃私语的议论。

《大明律》大恶有十,前三曰谋反;曰谋大逆;曰谋叛。五刑之外,有凌迟,以处大逆不道诸罪者。身处敌国,对前路的迷惘和对鱼鳞碎剐至刑的恐惧,让人心变得异常脆弱,临高的员工们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全感,在这虚悬不定的摇摆时刻,冷元老的被绑可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人心微妙,一个人心态上刹那的动摇,就可能将所有人推下深渊。

廖三娘所有的做作都是为了稳定,必须让人们看到事情在推进,直到临高来人,或者事态变化,廖三娘和李儒风没有后路,只能坚持。

廖三娘收回心神,望向眼前蜿蜒延伸的道路,轻声自语道:“往前走吧。”

回到德隆,大门外冷冷清清,并没有想象中来挤兑的人潮。却有七八个在街面上护持顺天府衙役。照壁上已经贴上了盖着顺天府大印的布告。看来,乌开地说服了官府,将钱庄暂时查封。

她并不走前面,而是绕路后巷,七拐八弯之后,在一处不起眼的窄巷中敲开了一道小门,回到了德隆。

茶烟鸟鸟,热茶让廖三娘的身体渐渐温暖了起来,廖三娘透过茶烟看向李儒风,发现这个永远精力充沛的男人似乎也有些萎靡了。

廖三娘双手捧着杯子,轻轻笑着,说道:“总镖头何必作阀自己,这般焦唣。”

李儒风坐在圈椅上,抚了抚脑袋,道:“我原以为打杀最是凶险,如今才知道这般闲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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