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所料，孔尚仪这趟差事确实难办，皇室的宗族子弟即便流浪在外多年，仍然不是好伺候的主，加上李显的儿女们这些年自由涣散惯了，受不得过火的拘束和过细的规矩，偏偏又少了些修养、不好教化，不过永泰县主李仙惠倒是个例外，温文尔雅，举手投足都是名门贵女的风范。
婉儿时常会往亲身查看孔尚仪教导宫中礼节的进展，这回远远一看，露出笑脸来：“今天总算是人到齐了，没有头疼脑热告假的。”身旁随行的宫女掩着嘴：“内舍人，您是说安乐县主吧？她可是庐陵王的掌上明珠，奴婢们真真得罪不起，她要是不兴奋来，奴婢们又不能绑着她吧？”
“不过一个小丫头电影，瞧瞧你们那点儿出息？这是女皇交代的，是诏书！”
“可那些都是未来的公主殿下、后宫娘娘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，还能怎样？”宫女委屈得很，说的倒是大实话。
婉儿见她并未懂得到自己的意思，接着说：“一码回一码，在这教习场上，负责教导之人便是最大，管她公主也好，寻常女子也罢，若是基础的礼节都不能居心往学习，将来进了宫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，女皇也不会为她们开脱。”
话音刚刚落，就听得吵吵闹闹的一片。
“出了什么事？”婉儿循着声响看往，只见一名少女挑着眉正在冲孔尚仪比划着什么。
“走，我们近前往看看。”
宫女点点头，紧随其后。
待到走到跟前，这才听明确了原由。
“……孔尚仪，你是不是鸡蛋里挑骨头，我李裹儿从来都是这样走路说话，也从来没人说过不妥，为何必定要按照你的方法，怎么走不是走，怎么说不是说……我看这几日孔尚仪不过是刻意为难，是想给我们姐妹立个下马威，还是想彰显你们孔家出身的优越感？普天之下，仿佛只有你们圣人之后的儿女才是人中龙凤，你是这样打算的吗？”一个“人中龙凤”可是给人扣了顶危险的高帽子。
眼前的少女咄咄逼人，不过十几岁，一张脸明艳得比口中的不敬之词还要过火。
孔尚仪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，她那些一套套的道理只能说给明理的人，像是现在这样便是秀才碰到兵，有理说不清。
李裹儿言语占了上风，自得得很，眉眼扫在四周人的头顶上，嘴角的笑肆意绽放，想着总算是出了口恶气，哪有练习走个步子一走半个时辰的？敢情这些年众位姐妹是走路都不会！
她近旁有位女子拉了她的衣袖一把，即便带有愠怒，声音仍然不失温和：“裹儿，别瞎闹，我知道你昨晚没休息好，可是也不能迁怒在孔尚仪身上，孔尚仪为了我们姐妹操了不少心，你还这般误会她，传到宫里，怕是要被人说闲话的，皇祖母要是知道了又要发愁了，想着这子孙怎么这样不省心！”话里隐含的分量是极重了。
说话的这女子比裹儿年长些，同样有一张好看的脸，只是偏素淡，想来便是永泰县主李仙惠了。
“仙惠姐姐，要不是你非得拉着我来，今天我才不凑这个热烈。”李裹儿气鼓鼓说，她虽莽撞，但并不痴傻，这时明显有所收敛。
“诸位县主、贵主必定是累了，不妨先休息片刻，这里有种清茶，最是往乏。”婉儿的话是对孔尚仪说的，但眼力却凝视在这两名少女身上。
孔尚仪见有人出面打圆场，而且还是个举足轻重的人，赶紧说：“内舍人说得是，这气象不好，县主们难免愁闷，况且这教习单调枯燥，是需要舒缓舒缓了。”说完顺着婉儿的意思吩咐人往备茶。
李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，只感到可笑，对着眼前简略打扮但自带威严的女官道：“我认得你，上官婉儿，祖母身边最为器重的奴婢！”
语气中带着寻衅和不恭。
婉儿笑笑，似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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