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与我说什么？”吕炎警惕的看着他，正是由于顾凤寻太像至公子，所以他才格外的警觉。即使是他，自小与至公子一处吃，一处玩，相伴了二十多年，也尽计模仿不得这样的相像。
顾凤寻站起身，双手背于身后，慢慢踱到吕炎身前三步远方站定，然后上身微微前倾，声音放缓道：“子篱，你我相伴二十余年，一朝逝世别，竟真认不出我了吗？”
吕炎脸色剧变，猛的往前一步，几乎与顾凤寻面贴面，但下一瞬，他又后退数步，拉开了间隔，双眼像粘着一般的盯在顾凤寻的身上，迟疑不定的道：“你、你说什么？你连我的字都知道？”
身为一个书童，吕炎本来是没有字的，他的字，是沈碧空给起的，那时候沈碧空笑着对他道：“赠尔一字，以后你就不是书童啦。”
不是书童，而是兄弟，更是并肩前行者。
他这里话音才落，便听顾凤寻又笑道：“赠尔一字，以后你就不是书童啦。”那语气，与当日沈碧空说此话时一模一样，就连那微微上勾的尾音，带出的丝丝调侃、丝丝爱好，都别无二致。
吕炎深吸了一口吻，也是震惊太过，反而让他安静下来，头脑里浮现出一个可能，但又不敢置信，那太离奇了，但……但民间野史，却是不乏传说。难道，传说都有其根源？
他又深吸了一口吻，方才好似找回了声音，只是带了点沙哑。
“至公子赠我的字，我从未用过，赠字之时，亦无第三人在场，你……你…………”
他语声迟滞，毕竟道不出那个传说中的可能性，万一……万一不是呢，他遭遇不起那等的空欢乐。
顾凤寻又笑了，带了几分恶趣味，不紧不慢道：“你三岁的时候还吃奶，六岁的时候还尿床，十四岁第一次……咳咳……那什么……，吓得抱着我哭了一夜，认为得了重病要逝世了……”
听到第一句时，吕炎脸色只是微变，到第二句时，面皮已然有了些红晕，再听到最后，脸色已中涨得比猴屁股还红，惨叫一声，道：“至公子，别说了……”
这么丢脸的事，除了至公子，谁会记得这么明确啊。
顾凤寻笑弯了腰，几乎站不住，退后几步，扶着椅手坐下，瘫在椅子里又笑了好一会儿，方渐渐止住，冲着吕炎招招手，道：“子篱，我还活着啊！”
这话说着，他眼中却淌出了泪，他逝世得不甘，所以活得也辛苦，有些话对谁都不能说，只有吕炎，才可得他全部的信任，才让他有依附之心。
“真的是你……真的是你……”
吕炎不敢置信的冲上前，摸摸顾凤寻的脸，感受到了掌心中的热和润滑，摸摸他的胸口，感受到了急促的心跳，这才似乎觉悟过来，这不是梦，这是真的，这是真的。
扑通一声跪了下来，抱住顾凤寻的双腿，吕炎放声大哭，再也没有丝毫形象可言，他哭得就像一个孩子，就像三年前，乍然听闻沈碧空逝世往时那样，放荡着心里的情绪。
“莫哭。”顾凤寻见他哭得号啕，心绪反倒安静下来，面上甚至有了些笑意，“这有什么好哭的，我又活了，事儿就不算完，你有这工夫哭的，不如打起精力帮我。”
吕炎听了这话，果然收敛了情绪，拿袖子抹了一把脸，羞愧道：“我白长至公子两岁，每每激动，便把持不住情绪，若不是如此，若不是……”
顾凤寻取笑道：“若不是如此，也不会教我那七叔看破了你的行迹，将你挖了出来。”
吕炎越发羞愧了。
“此乃真性格，你若不是这样的性格，连我都要怕了你呢。”顾凤寻笑得越发开心。
与岑焉、紫衣侯这些人比起来，吕炎哪儿哪儿都不差，唯一所差的，只是出身而已。由于出身，吕炎只能是他的书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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