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还没说完，就见那人抬开端来，侧首斜看，修眉凤眸，自带无穷风情，哪里是顾凤寻，根本就是红先生。凌冷顿时就噎了一下，眼力下意识的左右搜寻，就见顾凤寻正倚在窗边的榻上，一手抱书，一手托盏，沐着从窗口斜射进来的阳光，好不安闲。
“本来你就是西楚皇……”
红先生搁下笔，从书案后面走出来，眼力似笑非笑的在顾凤寻和凌冷之间往返打了个转儿，才一本正经的向凌冷行礼。
“草民苏怜，见过陛下。”
凌冷轻咳一声，将双手负于身后，道：“红先生请起。”
顾凤寻这时也放下书卷和茶盏，上前道：“臣遵陛下旨意，将抄抄写写的事都让红先生来做，陛下可还满足？”
凌冷哈哈一笑，道：“朕盼这一日久矣。”说完，又对红先生道，“日后就要多烦劳先生了。”
红先生轻笑道：“能者多劳，原不为过，但陛下也要赏罚分明才好。”
“这是自然，岂能委屈了先生。”凌冷沉吟了一下，“这几日先生暂且就随着顾卿以随侍之身进出弘文阁，先熟悉一下日常事务，待朕寻个合适的机会，晋顾卿为侍读学士，到时候先生正可补上舍人一职。”
“不妥不妥。”
红先生来了弘文阁这半日，早已经弄明确弘文阁是个什么样的处所，一个顾凤寻能进弘文阁，已经是破格，那还是由于凌冷初登大宝封赏的第一个官职，西楚众臣不好反对，如今再想破格一次，却是尽对不成的。
“我对刑律十分有兴趣，若是陛下愿意用我，便在大理寺给我寻个地儿吧。”
本来红先生对西楚皇还有些忐忑，但如今既然知道西楚皇就是凌冷，那真心是一点儿也不见外了。
凌冷顿生迟疑，他是指看着红先生替顾凤寻分担的，若红先生不进弘文阁，岂不是依然无人能帮得了顾凤寻。
顾凤寻轻笑一声，道：“大理寺可不是轻易往的，你先在弘文阁给我当三个月的随侍，先把西楚律背熟了再说其他。”
“顺便还给师弟你当苦力，是吧。”红先生长叹一声，然后欣然应允。他信得过师弟，既然给出了三个月的期限，那么三个月后，就必定能让他如愿。
“那倒不必，你有闲暇时，把外头伺候的几个内侍给调教到能被我使唤的程度就行了。”顾凤寻冲着红先生挑了挑眼角，很是心照不宣的样子。
“这也太简略了。”红先生哈哈一笑，“那就这么定了，陛下认为如何？”
凌冷见他们俩人一唱一和，已经定下了章程，他又哪里有什么话可说，无奈道：“你们啊……成，朕准了。”
西楚的刑律基础上都是沿用的大楚皇朝的，大楚皇朝存世三百年，刑律几乎可以说是相当的齐全，所有的刑律书累在一处，能摆满五张桌子，红先生夸口三个月背熟，那是扯淡，三个月顶多只够他把这些刑律翻看几遍，想要全部背熟，除非他有过目成诵之能。
但显然，红先生没有这个禀赋。所以这三个月的期限，不是让他背书的，而是让他调教出几个能用的人手的。当然，刑律也还是要看的，禀赋不够不是问题，总有捷径可走，重要的是用对方法，大理寺的官员，也不是人人都能把西楚律倒背如流，红先生只需要将一些重要律条分门别类的拎出来，先记总纲，再大略的将一些细条看过往，大致有个印象就行，真到要用时，临时翻书抱一下佛脚也够用了。
韩察消息通达，顾凤寻带着红先生在弘文阁待了两天，他就知道红先生到了，隔日就又给顾凤寻和红先生同时下了帖子。
要知道，红先生出仕西楚，是韩察出面弹压了反对声，如今红先生来了，他自然要掂量掂量，秦司空的弟子，是否名副实在，不说比得过顾凤寻，有其三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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