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冷面色越来越沉，顾凤寻说的，正是他心中所想，想起宋阁老还是他幼时的老师，他便心中难过，若真是宋阁老，叔父在天之灵，情何以堪，他这个以师礼尊奉宋阁老的西楚皇，又情何以堪，更重要的是，宋阁老位高权重，根深蒂固，若要动他，对西楚朝堂来说，无疑是一场激烈的地震，若是楚皇那个疯子趁这时候再来打劫，简直就是灾难。
而他最不明确的就是，宋阁老有什么理由给楚国当内鬼？西楚哪里对不起宋阁老？
“要动宋阁老，必须十拿九稳，否则……”
凌冷眉头紧锁，内忧外患，轻易间，他动不得顾命之臣。然而揪出内鬼之事，又不能拖，楚皇已经对吴国下手了，天知道那个疯子在想什么，一旦楚皇调转枪头对着西楚，内鬼的存在就是西楚最大的要挟。
但眼下，证据还是不充分，他就是有心一搏，也师出无名。君王无故将臣子下狱审问，就是亡国昏君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。
“陛下若想拿到切实的证据，倒也不是没有措施。”顾凤寻把范九斤送回来的密信摆在凌冷的眼前。
凌冷几眼扫过往，皱头锁得更紧，道：“永宁叛逃，这与证占有什么关系？”
假如捉住她，审问之下，也许能有线索，但人都逃了，哪里又寻得出证据来。
顾凤寻轻笑一声，将信封面背摊平，道：“陛下再看。”
凌冷仔细视察许久，才道：“永宁出逃……为什么绕道楚境？”
她是从海上逃走的，从越都至海安州，快马加鞭最短的路程连旬日都不用，但她流亡的路线却十分的奇怪，竟然是先进楚境，又绕回越境，往返穿梭，出出进进三四回，把人绕了个头晕眼花，最后才逃到海安州，从海上逃离。
“也许是与内鬼接头呢。”顾凤寻道，“内鬼弄到了两楚边境的兵防图，但由于东镇抚司在西楚的暗线被毁，内鬼无法通过暗线将兵防图送回楚国，于是通知了永宁公主，而此时永宁公主与越国夫人、韩王妃几番交手都告失败，知晓大势已往，越地再无她安身之所，便生出出逃之心，也需要一份功劳好给自己另寻落脚点，两下里一拍即合，于是她与内鬼接头，得到了两楚边境的兵防图，然后从海上出逃，绕道吴国把兵防图送到楚国往，楚皇在这个时候攻打吴国，目标并不是趁乱夺城，而是接应她。”
凌冷：“……”
固然这个推测听上往很有道理，但似乎也太过空穴来风了吧，什么都是推测，没有任何迹象能证实。
顾凤寻见他表情怀疑，不由得失笑，道：“陛下，臣的推测是不是真的不重要，重要的是，陛下可以把它当成真的，以此为理由重新安排两楚边境的兵防。”
凌冷沉思着，渐渐有些回过味儿来，道：“你是要在新的兵防图上做文章，故意泄漏给宋阁老。”
宋阁老假如真的是内鬼，那么他对兵防图必定是势在必得，拿到之后，也必定要想方想法送回楚国，只要他有这个动机，就必定会有举动。
这一计，也可算是一举两得，万一，顾凤寻的推测是真的呢，永宁公主若真是带着兵防图出逃，那么重新安排两楚边境的兵防，也是势在必行。
“袁千户往查假密旨，可谓是打草惊蛇，有风声鹤唳之效，陛下重布兵防，便是引蛇出动，如此形势下，任是内鬼再怎么老谋深算，也尽对坐不住，如今他在暗，我等在明，不怕他有所动作，怕的是，他不动，那才真正是教人无可奈何。”顾凤寻道。
“不错，此计可行，朕立即召见郑侯。”凌冷二话不说，马上就叫人出宫传旨。
“陛下，臣斗胆，想跟陛下讨几份官职。”顾凤寻笑眯眯的。
凌冷一愣，道：“什么？”
“宋阁老倒台，定然是拔出萝卜带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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