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宫一趟，平安而回，除了体力耗费得多了些，余者，便只剩下欢乐，纵是累点，也不算什么了。只是顾凤寻才回屋躺下，郑复就来了，他不得不挣扎起身，搪塞了一通。
郑复已经在宫中探听过了，知道顾凤寻没有引起吴皇的兴趣，很是心烦气躁，往返踱着步，一见顾凤寻来了，就斥道：“你怎么敢马马虎虎就进宫？”
顾凤寻实在看不上他的性子，淡淡答道：“圣上宣召，我岂敢不往。”
郑复被噎得一阵气闷，也知道自己责备得没有道理，恨恨道：“今次便算了，解忧林苑还有一次机会，我会好好安排，你不可再任意妄为。”
本日有红先生在场，不能成事也就罢了，情有可原，下次，他定会想方法调开红先生，让吴皇与顾凤寻独处，再要不成，哼，算他看走眼。
顾凤寻笑了笑，随便搪塞了郑复，将人送走，才又躺回房中，沉吟了一阵，到底抵不过困意，睡了过往。
这一觉睡到半夜，醒来时，就见到凌冷，正倚在窗前的榻上，点了一盏油灯，翻看书卷。
“白玦竟没赶你出往？”顾凤寻坐了起来，对于凌冷这不请自来的行动，早已习惯。
“我让他睡着了。”凌冷笑道，放下书卷，伸手搭了搭顾凤寻的脉相，除了衰弱些，倒也没有其他症状，这比他想象的要好上很多。
秋夜有凉意，顾凤寻披上了外袍，和凌冷隔着几案对坐下来，顺手将油灯调亮了些，罗峰的影子便隔窗照了进来。
顾凤寻心中一热，敲了敲窗，道：“无事，你歇着往吧。”
凌冷要来，罗峰一人拦不住，也只能在窗外守着，这份忠心耿耿实在是厚重。罗峰应了一声，但身影未动，顾凤寻也只得由他往了。
“本日，谢了。”
许是夜色太好，顾凤寻看凌冷的眼力，有些柔和，固然没有用上，但是他知道，凌冷裸露了梅花卫在吴宫里的暗桩，就义有多大。
凌冷笑了笑，道：“对你，我不想有意外。”哪怕知道有意外的可能性极低，但他还是不肯让那个极低的可能性变成必定，防患于未然，在任何时候都是正确的，无论为此要就义多少。
顾凤寻对他一稽手，承了他这份情。
“此行如何？”凌冷笑问道。吴宫中固然有梅花卫的暗桩，但还没有神通宽大到什么都能探到，比如顾凤寻和红先生见面时，四周伺候的都是红先生的人，他们说了什么，凌冷是一点儿也不知道。
“大有收获。”顾凤寻意味深长的道。
凌冷一呆，实在听不出这话背后的意思。
顾凤寻却不肯再多说，转而问道：“你半夜三更的来，只想问这个？”
凌冷摆摆手，当然不能承认他真担心顾凤寻陷在了吴宫里，道：“你在奚府……自称沈碧空弟子？”
诚实说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，他还真的大吃一惊，顾己千的生平，他了如指掌，根本就没往过秦国，怎么可能会是沈碧空的弟子，凭直觉，他感到这是唬人的，反正沈碧空已经逝世了，逝世无对证。但是，顾己千的才学又是从何而来，这也是凌冷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。
“你手下的密卫平时没事儿干，只盯着我？”顾凤寻翻了个白眼，他在奚府自报师承的时候，除了奚师和岑焉在场，也只两个伺候的小厮了，当时小厮站得远，未必听得到他们说话，凌冷却还能收到消息，估摸着，是事后岑焉泄了口风，多半是在背后骂他的时候被身边人听了往，这才被梅花卫给查到了。
当然，顾凤寻敢把沈碧空的名号拿出来唬人，也就没打算保密，泄漏不泄漏的，无所谓，传开来，说不定还能有很多意外收获呢。
凌冷轻咳一声，知道这个话题更不好持续下往，连忙顾左而言他，道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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