较之别的事情更敏感些。
当年母亲去时她尚在襁褓之中,并无多的感受,是在父亲故去的那一年,才教她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些问题。过去这些年,她以为自己业已习惯了这样的说辞,甚至在继母的明嘲暗讽下,也可以强抑着不在意了,却不想又因端王爷的故去,生生勾起对宿命这件事的将信将疑来。
她自认还算是个坚韧的人,遇事虽也会伤心落泪,但哭过以后仍是不甘心、不服输的,却唯独在这件事情上,令她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。
她时常想,莫不是自己当真命硬至此?先是克母克父,如今又克夫?
而眼下范明礼这样脱口而出的话,一时更将她心中的无力、怨恨、委屈,全部翻了出来。
阿慈实难再装作自己毫不在意了。
她突然起身,推说头疼,连丢在小桌上的药也没有交代一声便往外走,预备打道回府了。
思妤赶忙追上她出去,高羡则也跟着站起来。只是他并没有同思妤一般快步出门,反而慢慢地走到范明礼的身边。
范明礼还跪在地上,已是吓得面如土色,落在地上的两道目光看见高羡在他边上停住了,脚尖朝向自己的方向,不由又颤巍巍地抬起头来。
他硬着头皮,看了高羡一眼。
这一眼,竟觉自己见到一个冷面阎王一般。
高羡面上无甚情绪,唯独伸出一根手指,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:“你啊……”
他说完这两个字,便再未曾发一言,径直往阿慈离开的方向走了。
那范明礼跪在那里,竟被吓得突然瘫坐在地。
……
回去的路上,阿慈与思妤仍是同乘一车,睿王府的车子便跟在她们后面。
高羡原本坐在他的位子上,行着行着,却忽又起身到车门边,打起帘子,看了行在前头的马车一眼。
眼里说不清的意味深长。
他忽一扭头,朝身旁在门边上坐着的杨霖道:“去查查那位太常寺丞。”
杨霖自然会意,点点头应声:“是。”
高羡方才放了帘子,重又回到车厢后头坐去了。
马车一路颠簸着,行到端王府西角门前,阿慈依旧一言不发,下了车便往王府里走,思妤又紧赶慢赶地跟上去。
因下起了雪,下人们大多在屋子里忙碌,一时院子里空荡荡的,也不见什么人。
思妤脚步匆匆地跟着阿慈才过了垂花门,眼看就要追上她了,却不想忽然间被人拉住了胳膊。伴一声“思妤姑娘”,思妤一回头,竟见杨霖在垂花门边站着。
他因追着思妤踏入后院,面上还有一丝拘谨,但仍拉着她的臂弯道:“思妤姑娘留步……”
思妤虽然对杨霖侍卫多有好感,可眼下不知所以地被他拉住,当下也有些急,阿慈转眼便要拐入院中去了……她刚要开口喊杨霖事急从权,若有要事也容后再谈,只没成想一个晃眼,竟又看到高羡匆匆从边上过去。
思妤才微微张开的嘴巴,忽然便顿住了,连同整个人也定在那里,倏忽一动不动。
高羡沿着抄手游廊往阿慈的方向匆匆行去,思妤忽地瞧一眼高羡,又看了看杨霖,心下恍然像是明白了什么。
她的面上,焦急之色渐渐淡了下去,这才没有再往前行。
……
阿慈这一日又是憋闷又是气恼,还夹杂了许多无法言说的挫败感,下了马车后顾自一人便朝自己院子走得飞快。
往常她从外头回府,总是有小厮先飞奔去院子里通报的,好教那些丫鬟婆子们有个准备,但今日不同,她甚至连下车时都没要人搀扶一下,不等门房回过神来,便已经一人往里头走了。步履之匆匆,以致那通报的小厮一时竟没能撵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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