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方馆内,满脸虬髯的薛延陀俟斤“乙失统特勒”,正折腾着四方馆的杂役,看得馆中的掌固尉慢满面怒容。>
乙失统特勒倒是不敢从言语上污辱,也不敢如草原一般拳打脚踢、甚至是直接动刀子,可是乙失统特勒可以在小范围内折腾呀!>
比方说那张楠木桌,一个下午搬了八回,结果又搬回了原地!>
杂役们也是人,也需要休息!>
真以为楠木桌子很轻吗?>
尉慢很想一巴掌扇到乙失统特勒脸上,让他圆润润地离开四方馆。>
奈何,除了要顾忌家国,更要顾忌自己的饭碗。>
家中有老有小,都要指望着自己的俸禄奉养啊!>
“走!”>
尉慢看了眼精疲力竭的杂役们,眼里闪过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。>
这孙子,太孙子了!>
乙失统特勒眸子里闪过一丝肆虐的笑意:“本俟斤觉得,这张楠木桌,还是重新挪个位置的好。”>
杂役们眼里现出绝望。>
尉慢转身,面容铁青,一手摁刀鞘,一手持刀柄,准备与乙失统特勒拼命。>
大唐的掌固,绝不受此羞辱!>
纵然,尉慢明知道不敌乙失统特勒,也要拼个血溅当场!>
“尉慢!不可胡来!”>
熟悉的喝斥声,将尉慢好不容易激起的勇气浇灭了。>
只是,怎么如此意难平呢?>
身后,典客署令步鹫,带着署丞、掌客,簇拥着一个佩银鱼袋、着绯色官服的青年,想来应该就是新到任的少卿了吧?>
唉,上官……>
尉慢早已不抱什么希望了。>
柴令武缓缓走到尉慢面前,心平气和地问:“怎么回事?”>
听完尉慢的陈述,柴令武击掌:“不错,不错,四方馆应当体现大唐的雍容大度,做到宾至如归。”>
尉慢的心已经冰冻了。>
果然,在上位者眼中,杂役们是可有可无的畜生么?>
“桌子不可不挪,但杂役们已经无力再搬了,总不能本官下场吧?”>
尉慢的心微微解冻。>
还好,这位少卿不是往死里用属下的人。>
步鹫、署丞、掌客们的神情微妙起来。>
少卿,我们也搬不动啊!>
“所以,劳烦薛延陀的使者搬一搬咯!”>
除了步鹫震惊,其他鸿胪寺官吏瞬间觉得解气。>
“胡闹!我们是薛延陀的使者……”>
一名乙失统特勒的亲卫跳了出来。>
一柄长挝从天而降,砸到那名亲卫头上,亲卫的脑袋瞬间缩到了脖子里,一口乌黑的血杂着许多不知名的碎片喷了出来,身躯瞬间倒地。>
尉慢只觉得,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!>
“你!”>
乙失统特勒怒目而视。>
柴令武轻轻摇头:“啧啧,看看,不懂规矩的下场,就是暴病身亡。步署令啊,本官记得,使者及随从病故,是归鸿胪寺管,可具体是典客署管呢,还是司仪署管呐?”>
步鹫无可奈何地回禀:“回少卿,是典客署管。”>
柴令武大喜:“如此说来,整个使团暴毙,也就是我们典客署说了算嘛!”>
步鹫想提醒柴令武,这不合规矩,话到嘴边却化为两声干笑,看上去更吓人了。>
下官守则:上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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